
前言:我来自华州赤水镇麦王新胜村,自己的经历可以说非常典型,反映了社会中的许多问题,也能给人们一些启示。通过徐林芝先生的引荐,我请华州作家同阳洲先生为我写下自传,经过几次商议,最终达成了协议。这样,一个看似狂妄的自述天添盈,就这样诞生了。
——刘光启
生存壮歌
作者:同阳洲
我家的高墩
那时,社会动荡不安,土匪时常夜晚潜入村里,抢劫烧杀。父亲无奈之下,在家后院建起了一个高墩,砖木结构,四方形,高有三丈多。高墩的底部宽,上部渐窄,顶部有个两面开窗的小房子,四周设有四个小窗,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。
展开剩余70%我们这些小孩子都喜欢待在这个高墩上,因为从木梯爬上去,站到楼顶,轻轻一跳,木楼就会发出“咚咚”的响声。这个突出的建筑,其实是为了防范土匪。每当夜晚土匪闯进村里作恶时,我们全家,包括二大爷一家,都能迅速跑到高墩里,关上厚重的槐木门,任凭土匪外面打门骂声四起。这个高墩使我们避开了许多灾难。
当然,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。高墩上总会堆放一些砖块、瓦片等东西。居高临下时,我们可以把砖瓦扔下去,砸在土匪头上,那声音就像炮弹一样响亮。如果砖瓦没砸到土匪,至少会打到墩下放着的一个黑色铁桶——这是父亲从省城带回来的。砖块撞击铁桶发出的声音足够把那些土匪吓得四处逃窜。这个时候,我们几个孩子会站在窗前大声呼喊,拍着手庆祝胜利,欢呼声远远传开。
那个高墩,也成了我们家最显著的标志。村里的人常常这么说:“你们找刘财东家,不是。看,那家有个高高的墩。”或者,看到我在巷子里玩耍,便会喊:“喂,找墩家的人来了。”墩成了我们家身份的象征。每当听到这样的话,我总是心里一阵得意,感觉像是鹤立鸡群,心中自豪。对于我幼时来说,这个高墩的印象尤其深刻。
有时,邻居老小遇到紧急情况,慌忙跑到我家来避难,我们也会乐意接纳他们。毕竟,墩的空间足够容下几个临时的避难者,何况,邻里之间的感情本就深厚。让人避难,也成了一种小小的炫耀,让人感到有点自豪。
有了这个高墩,我们家就演绎出了许多有趣的故事。即使我们在玩耍时,也常常藏到高墩里面,闭上厚厚的木门,让别人怎么找也找不到。可是,捉迷藏如果找不到我就少了很多乐趣。为了不让大家觉得无聊,我通常都会主动出来,免得伙伴们失去了玩乐的兴趣。
高墩就像小鸟的乐园。小鸟们和我们这些孩子一样,喜欢在高墩上筑巢,孵蛋,喂养小鸟。有时,我们悄悄爬上去,偷走鸟巢里的小鸟。大鸟常被我们绑上绳子,往上一扔,我们跟在后面追赶。这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,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村子里。
不过,也有些不幸的时刻。有一次,我和小伙伴们玩得正尽兴,正准备抓小鸟,没想到差点抓到一条长虫,吓得我们狼狈逃窜。那时父亲在家,看到我们这么胡闹,便在巷口等着我们回来。我一看到父亲,就知道肯定会被骂了。果然,父亲让我把小鸟放回去。对于那些受伤的小鸟,他会帮忙包扎,然后放到高处。他总是说:“不许这么胡闹!这些小鸟也是生命,是上帝的孩子,知道了吗?”我低着头,心里虽然不明白什么是“上帝”,但我知道,父亲所说的那个“上帝”,肯定比我更厉害。
更糟糕的是,有一次我们玩得太忘我,差点抓到一条蛇,我吓得屁滚尿流。父亲在家,我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。那之后,我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胡闹了。父亲曾经严肃地告诉我:“再这样,我把你的手剁了!”我当然不敢冒这个险,只好乖乖听话,确保自己能安全玩耍。
——原文来源:《生存壮歌》作者提供
——原文作者:同阳洲
——整理编辑:华州文史荟萃天添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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